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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河北梆子《孟姜女》研讨会上的发言 马也——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
2017-04-13 11:14 戏剧系 

在河北梆子《孟姜女》研讨会上的发言

马也——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

孟姜女的故事流传的太久广了。文艺作品也写了很多,但是很难创作出新意。河北艺术职业学院的河北梆子《孟姜女》,听说是刚刚搞成。杨舒棠是个很优秀的作家,但是看戏前没有看到剧本,心里没底,这个戏能演到什么程度?因为对彭蕙蘅不熟悉。所有的期待都在导演张曼君身上。经验主义地说,看张曼君导演的戏,第一是总有绝活,第二是总有惊喜,第三是总有奇迹,第四是总有悬念。最后就是总不会让你失望。

看戏的过程我很认真,当然也很享受。这样一个凄美动人的故事演绎得如此完整流畅美轮美奂,很多场面都能记住,应该说,演出相当成功,真诚地祝贺。下面我简单说几点:

第一点是导演。不久前我们在银川开秦腔《花儿声声》的研讨会,也是张曼君导的,柳萍主演,龚和德先生说了一句话,说当今的戏曲现代戏,歌舞化的程度可能要高于甚至是重于程式化。这句话我觉得有很深的时代背景学术背景和艺术史内涵。例如在张曼君的《十二月等郎》里,她创造了大量的新的表现当代生活的戏曲舞蹈动作:“投票舞、家书舞、灯笼舞、二胡舞”。在《花儿声声》里,如第一场的“吊庄舞”、第二场的“轿子舞”、老五的“马舞”、荒山秃石上野外洞房的“红绸舞”、第三场土改“这是我的土”的群舞、第四场的“接雨舞”、第五场下透雨后的“雨中舞”、第六场工地抢险的“群舞”(群雕)。《孟姜女》不是现代戏,张曼君的“歌舞叙事”就更加自由自如了。16把椅子、16个美女,以春夏秋冬四季为结构,以传统的“孟姜女”民歌改编的“四季歌”贯穿全剧,只是这个“四季歌”就美的令人魂不附体,三月而不知肉味。这是歌队的巧妙化用,既是美的形式,又进入戏剧情节。如用椅子的造型变换表现修长城,表现孟姜女和喜良的生离死别,张曼君虽然擅长歌舞化,但是从来不轻视戏曲的程式化;她永远要把本剧种里的程式化传统、积累、手段用到极致。当然这也与演员的表演功夫有关系。

第二点是表演。这个戏的三个主要角色的表演都十分精彩。先说喜子,喜子有抢背、有吊毛、有僵尸,还有两次甩发,用的恰到好处,也赢来阵阵掌声。饰演老者的老艺术家雷保春,功力实在是太深厚了。他道白中的每一个字,唱腔中的每一个音,动作中的每一个点,都传达的清清楚楚,而且韵味十足;没有一处在我的耳朵和眼睛里漏掉。第三是这个戏的主演彭蕙蘅。听说过她是一个极为优秀的梆子艺术家,遗憾的是我没有看过她的戏。安志强先生说对彭蕙蘅的演唱有小小的不满足,昨天的演出不是她演唱的最佳状态;那就是说安先生看过她更出色的发挥,但是我觉得她已经是非常好了。刚才我请教彭蕙蘅,在“寻夫”一场的那个起伏跌宕“夫君”唱腔,两个字,大约有40秒。那种变化无穷,那种荡气回肠,那种情感表现力,真是天籁之音。这么好的唱腔我从来没听过,她告诉我,这是河北梆子传统的“哭1,2,3”。对中国的戏剧传统,我们必须保有足够的敬畏态度,否则便会露出我们的肤浅。彭蕙蘅的做功也极为出色。“寻夫”一场的圆场、台步、蹉步,水袖、舞蹈,如晚风垂柳,如行云流水。服装是那么的美,全身都是白的,只是脚上(彩鞋)有个显眼的蓝色的鞋穗,这才把演员的脚上功夫显现出来。真是画龙点睛之笔,传神写意全在于此。另外全身皆白,唯独左腋下有条红带的衬托(表示要送的寒衣),是对比也是变化,处理的十分有创意。当然这也是舞美和服装的创造。

第三是剧本。刚才有专家说到,这个戏已经美到极致了,已经很成功了,言外之意就是剧本基本可以不用动了,因为剧本突破的可能性很难,当然就很小;弄不好,反而不如现在。我不太同意这种看法。这让我想起美国当代著名的艺术理论家沃伦的话,大意是说,除了自然美和工艺美,在艺术创作中,任何美的形式和形式美,都不能单独存在,“都必须为表现什么”服务。在艺术创作中单独的形式美是无意义的,王朝闻先生也有过不少这类论述。从看戏到现在,我一直在想,今天我们创作这个孟姜女,难道就真的不能突破吗?就只能满足于“美”吗?我以为这个戏的主要问题在第四场。出场有四个人物:孟姜女、范喜良、蒙恬再加上老者,不但戏显得长(52分钟),目的性也不强,是可以进行大胆想象和创造的。第四场明显是全剧的高潮与思想核心,送衣之后寻夫哭城。整个表演导演虽然都好的,但是表达不到位。舒棠,你是一个很有水平的剧作家,但是第四场写什么你未必清楚。这也事关《孟姜女》这部戏要写什么的问题。你们既然已经定位也承认《孟姜女》是一部悲剧,但是写出来的又不是悲剧,是你们创作思想中惧怕什么回避什么?还是能力问题?刚才彭蕙蘅说你们到欧洲去演出《美狄亚》,是古希腊戏剧。这让我想起另一部古希腊悲剧《安提戈涅》,正是这部戏,奠定了伟大的黑格尔悲剧美学理论的核心:两种正义的冲突,两难的冲突。也就是说,两种东西都是正确的合理的,但是却有了不可调和的冲突:安提戈涅要为亲人复仇,是正义的,国王维护法律也是正义的,这是无法调和的,结果必然是悲剧性的。这才震撼人净化人警醒人,让人和人类去思索,如何去改变这个世界,完善这个世界。现在这个戏,你们没有让孟姜女一味地去控诉暴政,把他写成一个单纯的怨妇,这很明智。但是,既然有哭诉,那就要回答:你哭诉什么?你向谁哭诉?在孟姜女这个故事里面,有几种价值角度:第一个是国家视角也是政治视角,第二个是民间视角个体生命视角,第三个应该是人文视角。这几个视角是有冲突的。第一个视角,秦始皇修长城,是国家行为,目的是抵御匈奴,个体生命的牺牲与死亡在所难免;第二个视角,国家行为又毁灭了孟姜女的春闺梦,毁灭了民间个体的美好与幸福;第三个视角,人文视角,既要看到万里长城是由百万人民的尸骨垒成(历史前进的残酷性),又要看到国家行为中的暴行和暴政,对个体生命的摧毁。孟姜女肯定是民间视角,她承受了所有苦难,她要哭诉。过去的故事只是哭诉,没有办法了,人民就让她把长城哭倒了。这古老的故事所传达的东西太单一了,价值观也太单调了,当然也很不现代。作为一部戏剧,只是哭,哪怕哭倒了长城,也还是没有戏,没有思想深度。但是,当我们展开想象的翅膀,让孟姜女遇到一个人——这个人类似于二战盟军总司令,后来的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,情形将如何?艾克会这样告诉她:亲爱的孟姜女,我为你失去亲人而万分痛惜,我愿意分担你的不幸;但是我也要告诉你,几十万盟军正是踩着自己兄弟和战友的尸体才登上诺曼底的;历史前进总是有代价的,历史的辉煌成果,只有少数的后来幸运者才能享用。这样一个人,在这部戏里已经有了,就是蒙恬。蒙恬是修长城的总指挥,也是大秦北方军的总司令。他与公子扶苏是至交,扶苏是他的监军。二人后来都死在李斯(赵高)的阴谋剑下。历史的真实状况,恰恰在于,扶苏是一个人文主义者,蒙恬也是。扶苏正是因为他的人文主义立场才被嬴政派往北方的。假如现在孟姜女遇到了蒙恬,起先也可能发生一些戏剧性的冲突,之后引发蒙恬的恻隐之心,他的内心冲突,他的两难选择;她向蒙恬哭诉她的不幸和冤情,蒙恬对他极为同情,但是蒙恬又不会放弃他的国家立场。蒙恬最后有什么行动我想象不出来,但是孟姜女的悲剧高潮可能会到来,她选择了悲剧的最高点,死亡。如何死,也可以有戏:最终,她化作了山海关旁的“望夫石”,或者是日夜守候着她的丈夫,或者是永恒地审视着万里长城。

现在看,蒙恬这个人物设计的很好,作为行当(技术)设计也很好,但是艺术功能没有得到很好发挥。

批评家理论家给作品开药方是一种忌讳,费力不讨好。但是,杨舒棠、张曼君、彭蕙蘅是那么的优秀,戏的基础又是如此得好,我总觉得这部戏还可以往前走,还有提升的可能。说的不对,请朋友们不要在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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